从有所“畏”到有所“为”：红色文化敬畏对居民旅游发展支持的影响研究

热带地理TROPICAL GEOGRAPHY从有所“畏”到有所“为”：红色文化敬畏对居民旅游发展支持的影响研究徐松浚，韩凯云（暨南大学 深圳旅游学院，广东 深圳 518053）摘要：近年来，革命老区红色旅游的热度持续上升。旅游地居民作为旅游发展的主要承载者和利益相关者，其对旅游发展的支持表现出多样化和动态化的特征。然而，现有研究对于居民的红色文化敬畏在旅游发展中的作用及其影响机制的探讨尚不充分。文章基于积极情绪拓展－建构理论，构建了包含红色文化敬畏、红色文化认同、政府信任和旅游发展支持的研究模型，并运用准实验研究和实地调查法进行检验。研究表明，红色文化敬畏作为一种积极情绪有利于塑造个体亲社会行为，对旅游发展支持具有正向影响，该影响分别通过红色文化认同和政府信任的中介作用，以及二者的链式中介作用实现。具体而言，红色文化敬畏加深了居民对红色文化价值的理解，使居民倾向于对红色文化产生认同，进而更关注当地旅游发展；同时，红色文化敬畏能够增强居民对政府的信任，减少了对旅游发展的担忧，从而提升对旅游发展的支持；此外，红色文化认同加深了居民对政府推动旅游发展的积极认知，提升了对政府的信任，从而形成旅游发展支持。文章丰富了积极情绪拓展－建构理论的应用领域，阐明了红色文化敬畏对居民认知和行为的影响机制，为红色旅游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实践建议。关键词：红色文化；敬畏；旅游发展支持；文化认同；政府信任；积极情绪拓展－建构理论中图分类号：F592.7；G1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5221(XXXX)XX-0001-14DOI：10.13284/j.cnki.rddl.20240782 近年来，随着红色文化价值功能的重塑与红色旅游资源的深度挖掘，革命老区红色旅游的热度持续上升，成为推动经济发展和文化传承的重要途径（郭俊伶 等，2018；庄晓平 等，2018）。然而，红色旅游的可持续发展不仅依赖于丰富的红色文化资源和经济投入，还与当地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密切相关 （刘敏 等，2007）。居民作为红色旅游的直接参与者和利益相关者，其对旅游发展的支持态度直接影响旅游项目的实施和长期发展。然而，在实际红色旅游发展过程中，部分旅游地因旅游消极影响，出现居民反对旅游发展的情况 （郭安禧 等，2020），影响旅游开发运营和可持续发展 （郭华 等，2020）。尽管已有研究从经济影响、旅游地生命周期等角度探讨了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 （Gursoy et al.，2019；周曦，2019），但这些研究大多忽略了文化因素对居民态度的潜在影响。因此，在红色旅游情境下，探讨文化因素 （如红色文化敬畏） 如何提升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对于促进红色旅游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在红色旅游这极具特殊性的情境中，居民与承载着历史记忆的红色文物以及震撼人心的精神文化深度接触、交互，极易被激发出强烈且真挚的红色文化敬畏 （董锦娜 等，2024）。这种情绪源自于革命历史事件、英雄人物、地方精神以及纪念地等红色核心吸引物，体现居民对地方的情感表达 （钱莉莉 等，2024）。与红色文化资源的接触与互动，激收稿日期：2024-11-28；修回日期：2025-02-06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 （20CGL025）；广州市哲学社会科学“十四五”规划课题 （2023GZYB33）；深圳市哲学社会规划课题 （SZ2023C002）；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经费 （23JNQMX40）作者简介：徐松浚 （1989—），男，广东陆丰人，博士，副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可持续旅游、旅游目的地开发与管理、旅游者行为，（E-mail） xusongjun@jnu.edu.cn。徐松浚，韩凯云 . XXXX. 从有所“畏”到有所“为”：红色文化敬畏对居民旅游发展支持的影响研究 . 热带地理， XX（XX）：1-14.Xu Songjun, and Han Kaiyun. XXXX. Transforming Awe to Action: The Impact of Red Culture-inspired Awe on Residents' Sup‐port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Tropical Geography, XX (XX): 1-14.热带地理发了居民对历史事件、生命价值和责任意识的思考，进而催生对历史和革命先辈的追忆，由此强化居民的敬畏情绪和情感共鸣 （赵亮 等，2023）。敬畏作为一种引导个体超越自我关注的积极情绪（Spears et al., 2011），在亲社会行为中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有助于个体融入社会群体、参与集体行动（牛璟祺 等，2022）。居民对旅游业的支持指向被认为是亲社会行为的具体表现之一 （李东 等，2020），而居民与旅游地之间的独特情感联系能否激发旅游发展支持一直是备受学界关注的议题 （McCool & Martin, 1994）。文章基于积极情绪拓展－建构理论和敬畏原型理论，认为红色旅游地所特有的红色文化资源是居民敬畏情绪的重要诱发源之一，并推测红色文化认同和政府信任在红色文化敬畏促进居民旅游发展支持的关系中起关键的中介作用。一方面，积极情绪拓展―建构理论认为，个体因积极情绪体验快速拓展注意力和认知范围，有助于聚焦事物的积极面（Yang et al., 2023）；积极情绪能满足个体内心感受和认同需求，从而促进对文化的认同 （Yang et al., 2023）。根据该理论，在红色旅游地中，居民在革命遗迹和红色精神影响下，激发红色文化敬畏，这种积极情绪促使居民接纳红色文化蕴含的价值理念、精神表象、道德要求和行为习惯，进而在心理反应和行为表达上接受和认可红色文化，实现情感共鸣和红色文化认同 （刘波亚，2016）；这种文化认同进一步提升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 （李文勇 等，2021）。另一方面，根据敬畏原型理论，红色文化敬畏与认知封闭呈负相关，个体在产生红色文化敬畏后，会摒弃加工表面信息的方式，转而进行更深入的思考 （Griskevicius et al., 2010）。换言之，红色文化敬畏可能降低个体的自我意识，减少对自身利益的关注，并把注意力转移到对红色历史的深度思考中，从而增强个体与所属群体的联系和认知，促进居民积极融入社会群体的倾向 （Bai et al., 2017）。此外，根据积极情绪拓展―建构理论，红色文化敬畏作为一种在特定文化情境下激发的积极情绪，鼓励个体在安全状态下探索和积累心理资源，从而增强对他人的信任，强化与所处社会群体的纽带，即增强居民对群体代表——政府的信任（郭俊伶 等，2018；屈晓燕，2021），这种信任是推动居民参与旅游发展的重要因素，对旅游发展预期结果的认识和对旅游活动支持意愿具有重要影响（Zuo et al., 2017; Gursoy et al., 2017；陈品宇 等，2018）。当前旅游领域的情绪体验研究主要从游客视角出发 （赵亮 等，2023），缺少关注长期生活和工作在旅游地的居民情绪体验问题；对于红色旅游的研究多集中于定性或政治功能层面 （郭俊伶 等，2018），鲜少关注文化要素引发的敬畏情绪所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