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LGBT相关司法案例研究报告

LG BT主笔：沈飞飞、杨一帆、刘小楠研究参与者：赵铭杨、罗娇、孙逸梅、邹杨、李宇设计：庄庄配图：沈飞飞校对：邹杨版次：2021 年版3一、研究背景与意义近年来，随着我国法律体系和法律制度的完善，社会对 LGBT 群体认识的不断加深，以及各种移动传媒和新媒体的兴起，LGBT 相关司法案例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如全国首例跨性别平等就业权案、当当网高管案、南航空少案、全国首例同性情侣抚养权纠纷案、深圳新入职拉拉遭同事性侵案、恐同教材案等等，其中不乏引起人们广泛关注与讨论的案例。一方面，这些案例中涉及的法律关系及法官对案涉纠纷的裁判结果都与 LGBT 社群自身的利益紧密相关；另一方面，这些案例也反映出在事实认定和法律适用中的一些特有问题，因而越来越受到 LGBT 社群与司法实务界的重视。然而，现有关注 LGBT 相关司法案例审理状况的研究大多为聚焦于影响力较大且关涉特定议题的影响性诉讼之个案研究；或针对特定议题的小范围案例之类案研究，如去病化、去污名化、反就业歧视、同性婚姻等问题。一方面，现有研究中缺乏针对 LGBT 相关司法案例进行的大数据统计与分析，LGBT 相关司法案例的整体审理状况尚不得知，LGBT 群体在司法实践领域的整体救济现状亦无从知晓。另一方面，也缺乏对诸如“同性情侣间的财产纠纷”等重要专门性问题的研究。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社会风气的开化，越来越多的同性情侣选择共同生活；同时，LGBT 群体整体法律意识逐渐提升，其也越来越愿意使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对该类案例的整体司法状况以及LGBT 群体的财产权益进行研究分析，这一需求已然迫在眉睫。有鉴于此，为促进对 LGBT 群体司法权益的保障，以期进一步实现社会公平正义的法治价值追求，由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亚太同志”项目组策划，于 2020 年春启动了中国 LGBT 相关司法案例研究项目。该研究项目包括了两份分别来自中国政法大学刘小楠教授研究团队及北京市华一律师事务所刘明珂律师的研究报告成果：第一，《中国 LGBT 相关司法案例研究报告》，该报告是针对1024 例 LGBT 相关司法案例所作的案例实证研究，其从多个维度对案例特点进行了统计与分析，并对案例进行了类别化的归纳总结，以发现各种类案例所面对的有关 LGBT 问题的争议焦点及现有司法中常被忽视的问题，进而实现在司法裁判中对 LGBT 群体的权利需求更具针对性的保障；第二，《同性情侣财产纠纷案例研究报告》，该报告是在《中国 LGBT 相关司法案例研究报告》基础上，选取其中 95 例同性情侣财产纠纷民事司法案例以及 11 例同性情侣之间敲诈勒索犯罪案例为研究对象，对同性情侣间的财产纠纷案例进行深入分析与研究后形成的。该报告通过将案例归纳为房产纠纷、分手协议 / 分手费纠纷、其他涉及金钱给付的纠纷三大类，结合其中的典型案例进行评析，并提出总结与建议，以实现对同性情侣财产权益司法保障的促进。前 言4二、研究对象与方法《中国 LGBT 相关司法案例研究报告》选取了“北大法宝”司法案例数据库为检索工具，通过在案例裁判文书全文中对相应关键词进行检索，以期覆盖尽可能多的 LGBT 相关司法案例。研究共使用了“同性恋”“同性关系”“同性性行为”“同性性关系”“变性人”“跨性别”“双性人”“间性人”“阴阳人”“性少数群体”“性取向”“性倾向”“性别认同”13 个关键词，最终确定了该研究报告中的 1024 例案例。同时，该报告所作的案例实证研究更侧重对案例整体状况的统计与总结，以实现对 LGBT 相关司法实践整体现状的展示。其中对整体司法实践现状的展示亦可分为两部分：其一，对所有案例总体情况的统计与分析。通过对各关键词检索到的案例数量统计、案由分布情况统计、审级分布统计、案由年份情况统计、地域分布统计以及当事人的性别和性倾向分布情况统计，全面展示了相关司法现状，填补了我国 LGBT 主题的大数据判决书研究领域的空白。其二，对所有案例进行类别化区分后的总结与分析。该部分将 441 例民事司法案例、577 例刑事司法案例以及 6 例行政司法案例分别归纳为 12 种、19 种及 3 种类别。一方面，类别化的区分从对案例进行整体性考察的角度来看，梳理出了 LGBT 相关司法案例的主要争点，作为对整体司法现状之展示的同时，也为对选择何种特定类别案例进一步更深入的研究提供了数量上的参考。另一方面，本部分还对每一类别案例的司法现状进行了特定性考察，梳理了各自的案件争点，分析了法官的认定情况与立场，并对典型案例中法院进行认定的判决书原文予以展示，期冀对 LGBT 各特定种类之纠纷的司法审理现状予以阐明，并对特定种类案例的深入研究提供智识上的支持。选取“同性情侣财产纠纷”议题的案例进行研究并作出《同性情侣财产纠纷案例研究报告》，主要基于以下考量：其一，数量上看，该类案例占《中国 LGBT 相关司法案例研究报告》中所有LGBT 相关的民事司法案例的 21.54%，仅次于“同夫或同妻因对方性倾向而提出离婚”的案例。在研究的可行性层面上，只有同议题的案例积累到一定的数量才可能对其进行较为深入和全面的分析；在研究意义层面上，同议题案例数量较多意味着这一议题在现实生活和司法实践中都较为常见，也意味着发生争议的可能性较大，具有进行研究的必要。其二，学术价值上看，目前我国尚缺乏对同性情侣财产纠纷案例的研究，本研究可以填补这一领域的空白，并呈现出中国同性情侣财产纠纷较为完整的样貌。最后，该研究探讨了司法实践中法院如何在事实上认定同性情侣之间的关系，如何在法律缺失的情况下填补空白，以及应如何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妥善地处理此类案件，在指出现行立法缺失与不足的基础上，提出了未来在立法层面可能的改进空间。因此，该研究也是针对司法实践作出的案例实证研究，但相较于《中国 LGBT 相关司法案例研究报告》，更侧重于结合我国现有立法规定以及司法裁判进行法律分析，并提出法律对策。5三、研究的局限性受研究能力和研究方法所限，本研究尚存在以下不足：第一，受案例检索工具所限，无法穷尽所有司法案例。尽管与其他司法案例数据库（如中国裁判文书网、无讼等）相比，“北大法宝”司法案例数据库在前期检索中所得的 LGBT 相关司法案例数量最多，但由于一些案例因涉及隐私而未公开裁判文书、案例文书上网具有延迟性、以及部分案例只被数据库收录了一审或二审文书其一等原因，导致一些影响较大的 LGBT 相关案例未被纳入本研究的分析范围内，如贵阳跨性别就业歧视案、1 同性情侣争夺孩子案等。2 第二，由于研究所涉及案例的数量较大，限于研究小组的能力，本研究主要停留在对司法实践现状的展示与总结，而未对各种类案例进行深入的法律分析并提出就所反映之问题何以解决的对策建议，同时对案例现有的梳理与评析也受到研究者本身主观因素的一定影响。第三，因为本研究包含的案例均发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下简称《民法典》）生效之前，少量司法裁判的规则在《民法典》生效后有所变化，本研究在案例评析部分尽量考虑和涵盖了《民法典》的最新规定。1.“跨性别就业第一案”终审宣判：“胜诉不是终点”，《Vista 看天下》2018 年第 7 期。2.“全国首例！同性伴侣争夺抚养权！一个供卵一个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