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亚地区《区域动态》10月期：俄罗斯是否想要重新划定波罗的海地区水域边界？

区域动态（欧亚） 总第 69 期 2024 年 10 月期 1 内容提要 专题内容选自爱沙尼亚国际防务与安全中心（The International Centre for Defence and Security, ICDS）网站 2024 年 8 月 15 日的文章《Does Russia want to revise its water border with the Nordic and Baltic states?》（俄罗斯是否想与北欧和波罗的海国家重新划定水域边界？），作者为爱沙尼亚国际防务与安全中心（The International Centre for Defence and Security, ICDS）分析师、哲学和安全研究博士努尔兰·阿利耶夫（Nurlan Aliyev）。 俄罗斯是否想要重新划定波罗的海地区水域边界？ 近几个月以来的报道显示，俄罗斯在波罗的海地区的军事行动日趋增多，包括非常规军事行动。现在，一个问题出现了：这只是俄罗斯的又一次情报行动吗？亦或是在俄罗斯与西方对抗和北约最近在该地区扩张的背景下，俄罗斯当局有意加强其在波罗的海地区的军事存在，以控制这一战略性地理区域？ 近期事态的发展表明，俄罗斯当局一方面可能在传递威胁信号，而另一方面也可能想要封锁这片水域。这样一来，俄罗斯当局就可以尝试全面控制波罗的海和芬兰湾部分地区，尤其是加里宁格勒周边，以及俄罗斯本土和飞地之间的海运线路，同时也可以限制北约邻国的进入。这是俄罗斯当局在与西方国家对抗背景下的特殊战略考虑。 2024 年 7 月 26 日，俄罗斯的一艘海军舰艇疑似在芬兰湾侵犯了芬兰领海。据报道称，这艘水文测量船属于俄罗斯海军。俄罗斯“米哈伊尔·喀山斯基”号（Mikhail Kazansky）双体船是一种多功能模块化水文测量船，是三艘系列船（23370G 型）中的首艘，它被设计用于执行引航和水文测量工作，安装（拍摄）并维护水面警示浮标，向沿海导航辅助设备（包括未装备的海岸）提供服务人员、修理人员、食品、燃料和其他货物。最有趣的是，此类船只可以使用回声测深仪快速测量安装了警示浮标区域的水深，这表明它们同样也可以被用于其他军事用途。 一滩浑水 早些时候，在 5 月 21 日，俄罗斯国防部更新了测量俄罗斯海岸和波罗的海岛屿外的领海宽度的坐标表。此外，俄罗斯还提议在芬兰湾东部以及加里宁格勒地区的波罗的斯克（Baltiysk）和泽列诺格拉茨克（Zelenogradsk）地区建立一个直线基线系统。因此，俄罗斯国防部认为 1985 年的文件1“已不适用”，因为它们不再符合“地理情况”。俄罗斯国防部补充道，这将改变俄罗斯在波罗的海地区的国界线，从而能够使该地区成为俄罗斯的内部水域。 1 注：1985 年苏联政府颁布的关于规范波罗的海边界的法令。 区域动态（欧亚） 总第 69 期 2024 年 10 月期 2 但是，该提议没有列出体现修订后的俄罗斯国界的新坐标清单。这些变化预计将于 2025年 1 月生效。该文件已在监管法律草案官方门户网站上发布，目前正处于公开讨论阶段。5月 22 日，俄罗斯官方媒体发布了一份“军事外交消息人士”的声明，称俄罗斯无意修改领海宽度、经济区、大陆架以及俄联邦在波罗的海的国界线。 普京的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声称，国防部的提议没有政治基础，尽管该地区的冲突级别的确要求俄罗斯采取措施保障国家安全。佩斯科夫称，这是针对地区紧张局势升级的回应，尤其针对波罗的海地区由北约引发的紧张局势。佩斯科夫表明，“当然，这需要俄罗斯相关部门采取适当措施来保障国家安全”。然而，俄罗斯尚未在该问题上与邻国进行接触。 距离最初发布不到 24 小时，波罗的海边界提议从政府网站上被删除。随即，5 月 22 日，爱沙尼亚当局声称，俄罗斯边防军移除了纳尔瓦河在爱沙尼亚一侧的导航浮标，该河是两国的界河。 更大的野心 俄罗斯在波罗的海地区与立陶宛和波兰接壤，也就是临近加里宁格勒地区的波罗的斯克（Baltiysk）和泽列诺格拉茨克（Zelenogradsk）地区，也在芬兰湾地区与芬兰和爱沙尼亚接壤。近期的紧张局势发展可能是俄罗斯对于其邻国的一种直接威胁。或者，就像俄罗斯在北海航道上的尝试一样，俄罗斯当局可能会希望限制其邻国进入这些地区的水域。也可能两种考虑都有。事实上，俄罗斯当局可能希望封锁加里宁格勒地区及其周围波罗的海水域，尤其是库尔斯湾（Kurshskiy Bay，又称库尔斯泻湖，Kurshskiy Bay）、加里宁格勒湾（Kaliningrad Bay，又称维斯图拉泻湖，Vistula Lagoon）和格但斯克湾（Gdansk Bay），这些地区自 2010年代以来一直在军事化。 尽管俄罗斯当局对于芬兰和瑞典的北约成员国身份持相对冷静的接受态度，早在 2022年 12 月，时任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Sergei Shoigu）就声称有必要建立两个新的军区，即莫斯科军区和列宁格勒军区，因为北约的扩张要求俄罗斯采取军事上的反击措施。绍伊古当时声称，“由于北约意图在俄罗斯边境地区增强其军事力量，以及北约以芬兰和瑞典为代价实现其扩张，俄罗斯需要采取反制措施在西北部建立一支适当的军队”。2024 年 2 月 26日关于俄罗斯军事行政区划的总统令将卡累利阿共和国、科米共和国、阿尔汉格尔斯克、沃洛格达、加里宁格勒、摩尔曼斯克、诺夫哥罗德和普斯科夫等地划归新组建的列宁格勒军区。 具象化的威胁？ 这一切只是俄罗斯在试图恐吓波罗的海北约成员国吗？在有关可能向乌克兰派兵的讨论不断加剧的同时，俄罗斯可能一直试图在该地区散布恐惧、不确定性和对其意图的疑虑。近几个月来，包括波罗的海和北欧国家在内的北约成员国已经对来自俄罗斯的非常规攻击发出警告，这些攻击包括网络战、武器化移民和破坏行动。 区域动态（欧亚） 总第 69 期 2024 年 10 月期 3 文件在发布数小时后即被删除，这可能是在试图纠正错误：该文件被过早误发了。然而，很难相信它是完全无意发布的。该网站是专门发布官方草案法律法规的政府门户网站。此外，一旦文件上线，俄罗斯所有主流媒体都开始将其作为新闻进行宣传。在俄罗斯现行体制下，政府新闻网站不可能在未经相关部门事先批准的情况下简单地公布官方文件，尤其是涉及安全的文件。 随后在纳尔瓦河发生的事件进一步证实了该结论。这可能是一石二鸟的尝试：通过封锁波罗的海部分水域，尤其是加里宁格勒附近的水域，在向周边国家（这些国家现在都是北约成员国）传递威胁的同时，增加对其施压的效力。 做好最坏打算 在俄罗斯军事思维中，俄罗斯在该地区安全面临的最紧迫、最危险的挑战是芬兰和瑞典加入北约。这不仅是因为俄罗斯与北约的陆地边界延长，还因为波罗的海实际上已经变成了北约的一个“湖泊”。此外，芬兰湾是进出加里宁格勒的战略要地，也是最便捷的交通要道，但爱沙尼亚和芬兰海军却能通过布设水雷轻而易举地将其封锁。俄罗斯军事专家认为，在这种情况下，驻扎在加里宁格勒港口的俄罗斯波罗的海舰队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后果不堪设想。 老套路与新目标 在纳尔瓦河上发生的事件很可能是一场针对爱沙